【Science News】埃博拉和艾滋病侵袭后的非洲,拿什么去应对「新冠」这颗定时炸弹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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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Walter
导读:2月27日,尼日利亚报告了非洲的第一例新冠病例;3月14日,卢旺达,赤道几内亚和纳米比亚均报告了首例新冠肺炎病例,受影响的非洲国家累计达到23个。遭受埃博拉和艾滋病等严重传染病侵袭后的非洲,卫生系统薄弱、人口聚集的非洲,该如何应对新冠这场“强制灌输“的全球风暴?
昨日,南非总统Cyril Ramaphosa在电视讲话中宣布,全球泛化的COVID-19已上升为“国家灾难”。他表示政府将启用特殊资金,并制定严厉的法规来对抗病毒爆发,包括学校停课、旅行限制和取消大型集会等。“在我们民主的历史上,从未有过如此严峻的形势。”
目前的数据似乎表明,拥有十亿人口的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是幸运的。约翰·霍普金斯大学的COVID-19病例互动地图显示,除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地区以外,几乎所有地方已经被新冠肺炎病例人数的红色预警所笼罩。
但是,非洲南部的感染人数正在迅速上升。南非在10天前报告了首例病例,10天内增长61例。Ramaphosa认为,该病毒早就已开始在南非扩散。开普敦大学的数据科学家Bruce Bassett自一月份以来一直在跟踪COVID-19点病例数据,他说:“恐怕,我们正捧着一颗滴答作响的定时炸弹。”
尽管到目前为止,几乎没人关注非洲将如何对付这种大流行病,但专家们担心,这种病毒可能会席卷卫生系统薄弱,正受艾滋病毒、结核病和其他传染病严重影响的区域。在非洲某些人满为患的城市和贫民窟,很难落实“社会隔离”措施。
“我们真的不知道COVID-19在非洲的实际情况,”南非医学研究理事会主席、儿科医生、艾滋病毒研究人员Glenda Gray说。上个月,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、来自埃塞俄比亚的Tedros Adhanom Ghebreyesus说,他“最关心”的是在卫生系统薄弱的国家中传播的COVID-19。
输入性病源
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地区直到2月27日才出现首例新冠肺炎患者,为一名前往尼日利亚的意大利男子。此后,绝大多数病例都是从欧洲输入的;很少有来自美洲和亚洲的病例输入;目前还未发现社区传播的例子。
那么为什么非洲不对入境旅客进行筛查呢?这不仅仅是因为缺乏测试条件——非洲的40多个国家和地区现在有能力进行COVID-19的检测,而这个数字在疫情在中国爆发的初期仅为两个。非洲已在重点排查具有疫情国家近期旅行历史的人们。但是,通过是否发烧筛查旅客,大概率是没有效果的,因为处在COVID-19平均长达14天潜伏期中的患者无法被剔除;同时,这种粗略的检测也无法判断非洲的社区传播病例。“我认为新冠肺炎已经在人群中形成了传播链,(有关部门)迫切需要调查并解决这一问题。”刚果共和国玛丽亚·恩古阿比大学的寄生虫学家和公共卫生专家Francine Ntoumi说。
判断疾病是否已在人群中扩散的依据之一,是在诊所和医院出现的呼吸道疾病的患者是否增加。南非艾滋病研究中心主任Salim Abdool Karim说,在南非艾滋病毒感染率最高的德班,诊所和医院中流感样病例尚未增加,急性呼吸窘迫的老年患者也尚未增加。“因此,我相信我们尚未出现潜在的广泛社区传播。” Abdool Karim说。
但他认为,COVID-19的输入性病例迟早会入侵本国最脆弱的社区,只是时间问题。来自欧洲的大多数输入病例都是相对富裕的人,有钱到处旅行,他们可能在确诊之前就已经与南非家庭进行交流,或乘坐拥挤的小巴经过低收入地区,这是传播COVID-19的理想条件。“我认为此地将不可避免地发生大规模流行病。”Abdool Karim说。
筛查COVID-19病例的另一种方法是,搜索跟踪监视系统中类似流感的疾病的异常高峰。埃塞俄比亚的非洲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主任John Nkengasong说,全球流感监测和应对系统在某些非洲国家的水平正在升高,但这也可能是COVID-19以外的原因造成的。耶鲁大学的流行病学家丹·温伯格说,美国科学家也在追踪老年人群中类似流感的病例集中的潜在信号,但该数据反过来受到COVID-19的干扰,:“但疾病信号和医疗保健的需求增加是两码事。”
Nkengasong说,非洲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正在与一些国家合作,以确保对流感或其他已知呼吸道疾病呈阴性的样本重新进行COVID-19筛查。“这可能有助于进一步明确潜在的病例。”
非洲的困境
撒哈拉以南的非洲相较于其他地区面对COVID-19具有一个主要优势:非洲南部人口平均年龄是世界上最低的,中位年龄在20岁以下,65岁以上的人口只有3%,而中国约为12%。儿童对COVID-19的抵抗力更强,大多数年轻患者的症状较轻,而老年人发展为重症和死亡的风险明显更高。
另外,许多非洲国家的高温可能更加不利于SARS-CoV-2病毒的生存,因为南非的流感季节也是在4月天气变冷时才开始。但是,COVID-19是否会成为下一个季节性疾病仍然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。
但是非洲在这场疫情中面临的困境显然艰巨的多。中国的控制感染人数的成功经验似乎并不能直接套用。因地制宜,不少国家已经出台了自己的抗疫政策;卢旺达宣布将在第一起案件后关闭礼拜场所、中小学校和大学。
然而,Ntoumi说,在非洲拥挤的城镇中,几代同堂的家庭中,隔离措施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。如何保护老人?在没有水的情况下,如何要求居民们洗手?在没有经济条件连饮食都满足不了的条件下,如何要求人们用洗剂消毒?“恐怕只会引起混乱。”
况且,许多非洲国家根本不具备来照顾重症COVID-19病人的医疗条件。举个例子,日前刚刚发现首例患者的肯尼亚,一个拥有5000万人口的国家,仅有130张重症监护床位和约200名专业重症监护护士。
临床流行病学家Ifedayo Adetifa说,许多其他非洲国家也面临类似的困境:“不论是否具有大基数的人口金字塔,没有社保,也没有医保,我们完全无法允许COVID-19病例的出现,因为我们无法治疗重症病例。”
治疗研究
非洲其他流行病的高发率可能会使事情进一步复杂化。“对我们来说,最重要的是了解结核病和艾滋病的并发是否会使病情恶化,”格雷说,其他呼吸道疾病的经验要求他们这样做。上周,南非科学院警告说,艾滋病毒感染者因流感造成的肺炎住院的可能性是普通人群的八倍,而因此死亡的可能性是普通人群的三倍。
如果病例继续增加,南非的科学家随时准备开始研究新的疗法。南非拥有丰富的专业知识和基础设施,可以开展艾滋病毒和结核病药物和疫苗等随机安慰剂对照试验(RCT)。约翰内斯堡威特沃特斯兰德大学健康与艾滋病研究所Helen Rees表示:“我们正在做的就是设法迅速确定实验地点,一旦疫情爆发,便立即招募有能力进行随机对照试验的大型医院参与治疗研究。”Rees补充说,南非医院将不接纳轻症病例,以防止卫生系统不堪重负,并首先对卫生保健工作者和其他高危人群作最严格的防护。
参考文献:
Linda Nordring, et al. ‘A ticking time bomb’: Scientists worry about coronavirus spread in Africa. Science. 15 Mar, 2020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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